顧
我小時候就很喜歡讀書，小學五年級時讀了中國四大名著之一《三國演義》。[32]那時書裏許多字我還不認識，但囫圇吞棗地讀了下來。印象最深的是劉（備）關（羽）張（飛）桃園三結義、三顧茅廬、趙子龍長阪坡救主等片段，但隻注意故事的有趣情節，感到這些英雄特別講義氣，並沒有從曆史的角度去認識這部書。
中國儒家思想的核心就是禮和義，禮和義的思想貫穿了這部小說。《三國演義》完全是按照儒家正統思想編寫出來的，對中國人的思想影響很大。孔子被中國人奉為聖人，關羽被奉為武聖，全國各地都有關帝廟，說明關羽講義氣的品質在中國影響之大。
到了中學我開始讀現代小說，如魯迅的《狂人日記》《阿Q正傳》，巴金的三部曲《家》《春》《秋》，老舍的《駱駝祥子》，等等。[33]我青年時代追求進步，憂國憂民，所以喜歡看進步作家的作品。
抗戰勝利以後，民主運動高漲，我們中學生也受到民主思潮的影響，積極參加民主運動。我們幾個活躍分子開辦了“文藝社”。因為當時感到國民黨統治的黑暗，期望光明早日到來，所以取名“曙光文藝社”。開始隻是辦牆報，用道林紙寫好了貼在牆上，但設計很講究，有文章，有插圖，圖文並茂。第二年我們又辦起了油印刊物，後來又辦起了鉛印的正式雜誌。辦曙光文藝社隻是為了搞文藝，但也是傾向於民主進步運動，期盼著民主的曙光。
我們當時還在寒暑假組織讀書會。記得1947年暑假，在上海、南京上大學的學長們回鄉，和我們共同在中山公園辦了一個暑假圖書館，他們把自己的圖書放到圖書館供市民閱讀。
我第一次讀到蘇聯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時，一下子被書中寫到的革命熱情吸引。特別是這一段話：“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屬於人隻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奮鬥’。”[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