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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撮黏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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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Handful of Clay

[美]亨利·凡·戴克/Henry Van Dyke

很久以前,在一條河邊有這樣一撮黏土。說起來,它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黏土,粗糙笨重,不過它對自己的價值看得很高。它對自己在世界上可能占有的地位懷有奇特的想象,認為隻要能得到機會,自己的價值一定會被人們發現。

在這撮黏土的頭頂上,明媚的春光裏,樹木正在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講述著當纖細的花兒和樹葉開始綻放,林中一片澄澈碧綠時,它們身上所閃耀的無盡光輝。那種景象就如無數紅綠寶石粉末所形成的彩雲,輕輕地飄浮在大地上。

花兒們看到這樣的美景,非常驚喜,它們在春風的吹拂下探頭欠身,相互祝賀:“姐妹們,你們出落得多可愛啊,你們給白日增添了多少光輝啊。”

河水也為新力量的加入而感到高興。它沉浸在水流重聚的喜悅中,不斷地用美好的音調向河岸低語,傾訴著自己是如何掙脫冰雪的束縛,如何從積雪覆蓋的群山奔流到這裏,以及它匆忙前往擔負的重任——許多水車的輪子等著它去推動,巨大的船舶等著它運送到大海裏。

那撮黏土懵懵懂懂地在河**等待著,不停地用各種遠大理想來自我安慰。“我的時運定將來到,”它說,“我不可能長久地被埋沒在這裏。世上的光彩、榮耀,在一定的時候,肯定會降臨到我的身上。”

有一天,黏土發現自己的位置被挪動了,它已經不待在原來長期等候的地方了。它被一個鏟土的鐵鏟挖了起來,然後和別的泥土一起被裝在一輛車上,沿著一條似乎非常坎坷的鋪著石塊的路,被送到一個遙遠的地方。但是,它沒有害怕,也沒有氣餒,隻是在心裏暗想:“這是必要的步驟,因為通往光榮的道路總是崎嶇不平的。現在,我就要到世上去完成我那重大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