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21世紀的時候,世界上還有三位指揮布魯克納交響曲的大師,但朝比奈隆和旺德在2001年與2002年相繼辭世之後,斯克洛瓦切夫斯基(2013年時年90周歲)就是最後一位巨匠,他應該被尊奉為在世的最傑出的布魯克納再現者。
被日本樂迷尊稱為“S先生”的斯老2011年10月19和20日在東京歌劇城音樂廳指揮德國廣播愛樂(薩爾布呂肯凱澤斯勞滕德國廣播愛樂樂團)演奏的布魯克納“第四”和《第九交響曲》堪稱神品,看過很多東京樂迷的即時觀感,深為其中眾口一詞的無比感動和無限沉醉所感染,大家稱讚老爺子的指揮細膩精髓,能讓心潮在心底湧動和翻滾,在興奮之餘都希望老人家在百歲之際繼續矍鑠,再為人們呈現更多的布魯克納、貝多芬、勃拉姆斯和瓦格納。兩場音樂會我相信一定是有錄音的,因為他是距離我們最近的有關布魯克納的斯克洛瓦切夫斯基之聲,所以一旦出版,無論價格如何不菲,都要果斷拿下。
有一位讀賣日本交響樂團的樂手,在斯克洛瓦切夫斯基先生擔任樂團五年常任指揮(現今為桂冠名譽指揮)時曾多次蒙受過大師的教誨,他說斯克洛瓦切夫斯基先生是一位將音量和音色的細膩程度修煉到極致的人,排練的時候一絲不苟,從不馬虎或者敷衍了事,晚上的音樂會則將其恢宏的布魯克納世界鋪展在樂手們麵前,樂手們在那個偉大的磁場之中隻能被深深地吸引,所以能夠按他的指引,發出連我們自己都驚詫不已的音聲。
我相信這位樂手的真情實感,在阿塔斯出版的1999年1月21日NHK交響樂團定期音樂會的布魯克納《第七交響曲》(編號ALT030)中足以感受到那個磁場的凝聚力。斯克洛瓦切夫斯基先生依然使用哈斯版,本文不想在此贅述個人的聽感,唯有一句肺腑之言,NHK交響樂團在斯克洛瓦切夫斯基先生棒下發出的,絕對是令人叫絕的聲響,那種指揮家與樂團渾然一體的合力盡顯在每一個樂章,尤其是第二樂章的瓦格納挽歌主題已然接近無聲的境域,猶如聖弗洛裏安修道院布魯克納銅棺裏的靈魂飄然而至,此時此刻,語言顯得多餘,也沒有資格與這個情境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