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義上講,文化是指人類在社會曆史實踐過程中所創造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和。美國社會學者所說的文化,都是廣義的。如果我們也從廣義的角度去探討一下美國文化,則會發現,在這個基本上是移民組成的國家裏,很難談得上什麽是文化正宗,而是在各民族融合的過程中,在吸收各民族豐富文化的基礎上,形成兼容並蓄的獨特的美國文化。
北美東部殖民地的歐洲移民,最初主要是由英國人、荷蘭人、瑞典人組成的。18世紀時,西歐和中歐各國的殖民者都大量湧入。但最早的移民以英吉利人為最多,除紐約及特拉華以外都為英吉利移民所創建。這些歐洲移民們很快地融合起來。前麵提到的那位遊曆者克雷夫科爾曾經非常突出地描寫了這一過程:“我可以指給你一個人,他的祖父是英格蘭人,妻子是荷蘭人,他的一個兒子娶了法蘭西女人,眼下的四個兒子和四個不同國籍的女人結了婚。”“在美洲,所有來自不同國家的個人融合成了一個新的民族”,這種“血統的奇異的融合,是你在其他國家所未見到的”[11]。
來自歐洲各國的移民帶來了民間技藝、手工業技術、科學知識,從而用各自的文化豐富了美利堅民族文化。既然英吉利人成為北美殖民地的主要移民,英語也就成了北美殖民地的主要語言。但少數民族的法蘭西語、荷蘭語、德意誌語也都豐富了它的詞匯。愛爾蘭和蘇格蘭的民歌和英吉利民歌一樣,構成了殖民地基本文學的一部分。
來自歐洲各民族的移民在過去曆史上形成的品格也豐富和提高了美利堅人的民族精神。例如,蘇格蘭和愛爾蘭人的反抗精神,在美國獨立戰爭中起了重要作用。在歐洲時北愛爾蘭人和蘇格蘭人比其他民族更感受到英國的壓迫,“因之,第一個喊出斷絕與大不列顛一切關係的呼聲,不是新英格蘭清教徒,也不是在紐約的荷蘭人和弗吉尼亞的種植者,而是來自北愛爾蘭和蘇格蘭的長老會教徒,也就毫不令人奇怪了”[12]。當時一個被獨立戰爭弄得疲憊不堪的英國皇家軍官抱怨說,這場戰爭“不多不少是一場蘇格蘭—愛爾蘭長老會叛變”。其實他的話不全對。當時聚集到革命旗幟下的還有包括德國、法國在內的歐洲許多國家的移民。1775年美國的猶太人剛剛超過2000名,可是在北美大陸軍中擔任軍官的卻不少於20名。猶太商人對獨立戰爭事業提供了重要的經濟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