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的辯證法”,又名“崩潰的邏輯”,它致力於促成傳統哲學中宏大敘事、同一性理論框架、強製性邏輯推演模式的“崩潰”。在這種“崩潰”中,阿多諾高揚差異性因素不可被“總體性”同化、統攝,實際上是從哲學的角度,針對社會問題而闡述一種“不服從”的辯證法。這種“崩潰”“不服從”在“否定的辯證法”中之所以能夠被進行,是因為阿多諾認為自己找到了傳統辯證法乃至整個西方傳統哲學堅固外表下所隱藏的一條巨大“裂縫”——“經驗”[1]。阿多諾以此立場闡發的哲學思維模式,我們可以稱之為“經驗”範式的辯證法解讀。在這種背景下,在討論作為一種“範式”的辯證法解讀模式之前,我們有必要對“‘經驗’在辯證法中的命運”這一問題做一個簡要的理論梳理,從“經驗”的視角對阿多諾所要批判的“傳統”[2]辯證思維方式及其特點做一個粗略的考察。
[1] “經驗”概念在不同的哲學家那裏有著不同的解釋,對此我們不能一概而論。在強調常識意義上的經驗世界的時候,我們將會在前麵加上“現實的”這個形容詞,或者直接去掉“經驗”的引號。在特指的哲學中,例如,康德哲學、黑格爾哲學,我們將會采用“‘經驗’世界”的方式。
[2] 之所以在“傳統”二字上加引號,是因為阿多諾把馬克思的辯證法哲學在“同一性”的問題上等同於黑格爾的辯證法。下文我們將分析這種理論劃分帶來的問題及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