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發拎著林瀚文之前最喜歡吃的蘑菇蛋糕來看他的時候，連續刮了好幾天的秋風剛剛停了下來。
他穿了一件手工打的紅色毛衣，整個人顯得溫暖又喜氣。
“你小子這是攤上什麽好事了？”
林瀚文把手上的書本放好，才捏了一塊帶著濃濃的雞蛋香的蘑菇蛋糕填進了嘴裏。
王連發笑了一下露出兩顆白牙，“剛剛拿到了律師證，要開始去事務所工作了。”
長睫毛下的眼睛亮了一下，轉而彎成一輪月牙，“那很好啊，雖然未來長路漫漫，但好歹是找到了未來的方向了。”
王連發捧著一杯熱茶眼圈仿佛沾染了一點毛衣的紅，他抿了抿嘴唇，心裏清楚明白，這些年要不是林瀚文照料著，自己現在興許在哪個飯館裏刷盤子碗呢，又或者根本活不到今天。
林瀚文沒有給過他錢，隻是很不經意的偶爾給他幾件他淘汰下來的“過時貨”。
不喜歡了的手表、電子產品，轉手就能到二手市場賣上五六位數之類的東西。
林瀚文要是給他錢，他是不會要的，王連發雖然過的可憐，可也沒有那麽厚臉皮。
他哪裏會不明白這些托詞借口，林瀚文每次給他的都是些方便變現的物件，其實半點沒有把他當成收破爛的折辱他的意思。
現在，他總算是混出點人樣了，也不算糟踐辜負了林哥這些年的心意。
他頭一次壯著膽子握了握林瀚文的手，很感激的近乎虔誠親吻了他的手背。
並不帶什麽風月的意味，救人性命如同再生父母。
林瀚文就比他大一兩歲，但在某種意義上，他該叫他一聲爹。
顧雲城進門的時候，正瞧見這一幕，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王連發一顆傻兒子的孝心，隻覺著自己頭上的綠仿佛像從菜市場裏才買回來的新鮮蔥葉子。
“父慈子孝”的溫情時刻被打破，王連發還沒來得及感謝老父親多年的養育之恩，隻得卸下自己醞釀了半天的情緒，磕磕巴巴的說：“我剛拿到了律師證，也搬了新家，打算邀請林哥周六下午去吃頓喬遷飯，顧總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