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帶傷的重陽木

第34章 叫你如何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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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建國60周年,《北京日報》出版了《讓你心動的國史片斷》,誠如書名所言,讀後掩卷,確實心動難寧。

心動之一是,為了今天的勝利,我們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犧牲。宏觀來說,抗日戰爭全國犧牲軍民三千萬人,解放戰爭隻三大戰役我軍就陣亡24萬人,三年困難時期非正常死亡三千萬人,“文革”十年數百萬人,這還不算傷殘數字。不要忘了建國初,舉國才五億人。微觀來說,從領袖到普通農民,幾乎每一個家庭都有犧牲。賀龍一家犧牲了八十多人,徐海東一家犧牲了六十多人,毛澤東一家犧牲了六人,包括他的長子毛岸英。曆史上任何一個政權的取得都是用鮮血換來的。人民政權改天換地,其烈猶甚。當我燈下捧讀這部書稿時,街上正進行著國慶閱兵、遊行的彩排。我忽然想到,這國慶盛典的彩排其實早就開始了。戰爭時期,戰士將負傷叫“掛彩”,將犧牲叫“光榮”。憧憬著共和國的誕生,他們在一次次地呼喚,一次次地彩排,隻是他們中的許多人沒有能夠看到勝利的這一天。他們是為共和國奠基的分母,而我們卻有幸成了這萬分之一的分子。當今天我們手舉鮮花行進在遊行的行列中時,怎能不慚愧,不歉疚,不心動?

心動之二,是我們的事業走到今天,經曆了太多太多的曲折。創業難,守業更難。從舊中國到新中國,從“三座大山”“一窮二白”到獨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經濟位居世界第三。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隻要敢犧牲就能換來的。翻開國史地圖,隨便哪一次行軍,不是曲折明滅,幾存幾亡,幾死幾生?土地革命,五次反圍剿,忽進忽退,最後敗走麥城;長征四渡赤水,兩過草地;轉戰陝北,先北撤,後西折,再東進。就是解放後,“八大”我們本已登上春光明媚的山峰,“文革”忽又跌入幽暗淒冷的深穀。一解放,我們就將土地這個最基本的生產資料還給了農民,可很快又用公社的形式將其剝奪回來。1985年,小平問了一聲:“到底什麽是社會主義?……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要搞清這個問題。”(《鄧小平文選》三卷116頁)而這時距共產黨掌權搞社會主義,已過了三十六個年頭。現在為迎國慶,重修葺一新的長安街多麽寬廣平坦。遊行隊伍訓練時,用白線拉直每一行隊列,用尺子比量每一個人腳步,用清一色的服裝來裝扮每一個方隊。但這隻是一種標誌、一種象征。現實生活絕沒有這樣的單純,這樣的美麗。共和國的第二個十年時,我正在大學裏,師生們,包括我們的校長革命老前輩吳玉章,都還穿著補丁衣服。畢業後在農村工作,我們和農民一樣穿用日本尿素化肥袋子做的襯衣。為了能挺胸走在平坦的長安街上,我們已不知經過了多少曲折,栽了多少跟鬥,吃了多少苦頭。撫今追昔,我們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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