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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擬人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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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生犀星

鳥也有各種不同的表情,讓它聽音樂的時候,一定會歪著脖子,露出思考的模樣。

鬆鴉是肉食性猛禽,偶爾,必須把它從籠子裏抓出來,修剪爪子。它厭惡別人揪住它的身體,即使已經熟稔,仍然會用嘴啄咬,一旦咬住就會像鬥牛犬一般,不肯鬆口,兩年來,在金屬籠中,啄咬金屬柵欄,已將嘴喙尖端磨得鋒利,前端呈鉤狀,略微彎曲,卡進手掌的肉中。當它的爪子抓緊手指時,也會陷進肉裏。我總是戴上手套抓它,若是沒了手套,一定會受傷。

活生生的蟲類,來者不拒。既吃砂糖,也吃蘋果、橘子、柿子、梨子,有什麽就喂什麽。砂糖更是愛不釋手,看到喜歡吃的食物,就會像鬆鼠一般,把它存放在咽喉前方有個類似袋子的地方,事後再細細品味。

它會把落霜紅或青木的果實叼在嘴裏,吞吞吐吐地,一下子藏在飼料壺裏,一下子放在籠子的角落。似乎有藏東西的習性。給它核桃粉的日子,食欲特別好。吃相豪邁,正是個性威猛的證明。

眼神越銳利的鳥,視力應該越好。雕就是其中一個例子。鬆鴉的眼睛特別圓,持續瞪視的模樣相當美麗,有一次我把一根眉毛放進籠子裏,它立刻飛下來又啄又咬,視力真的很好。想知道它的心情好不好,隻要湊到籠子旁,它就會啄咬籠子的鐵絲,鬧上一陣子,這時也露出撒嬌似的害羞表情。沒想到鳥竟然能親人到這個地步。當我把手指伸給它的時候,它會一直銜在嘴裏。不過它不喜歡我碰它的身體,硬要摸它隻會被啄。

鳥也有各種不同的表情,讓它聽音樂的時候,一定會歪著脖子,露出思考的模樣。人類也是如此,似乎所有動物都一樣,鳥眨眼的時候特別美,鬆鴉眨眼的動作十分迅速,有點神經質的焦慮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美麗。打嗬欠的時候,則會茫然不知地張開嘴,伸懶腰的時候還會張開翅膀。至於難過的時候有什麽表情,我倒是看不太懂,隻知道我從大老遠抓著蟲給它看的時候,它會在籠子裏鼓翅,露出開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