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中國現代文學史(下)

三、艾青詩歌的藝術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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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的詩歌固然是與舊體詩差異甚大的自由體,但這是出神入化的散文句法,在“出神入化”中包含了詩歌的音韻與意象、隱喻和象征技巧。他詩的蘆笛是從歐美帶回來的,對他詩歌影響最大的既有繪畫藝術尤其是現代畫派,也有美國惠特曼的《草葉集》、比利時詩人凡爾哈侖以及法國象征派。1948年艾青翻譯出版的凡爾哈侖《原野與城市》,幾乎是他唯一的譯詩集。具體來說,艾青詩歌那種散文句法的自由體與排山倒海的詩情多源自惠特曼的《草葉集》,意象、隱喻的營造和象征技巧的運用多源自凡爾哈侖以及法國象征派,而其詩歌的構圖與色彩多受益於繪畫藝術尤其是現代畫派。而將這一切進行綜合性的創造,則形成了艾青詩歌獨特的審美風格。

《手推車》一詩就有明顯的繪畫藝術的影響,且看第二詩段:

在冰雪凝凍的日子

在貧窮的小村與小村之間

手推車

以單獨的輪子

刻畫在灰黃土層上的深深的轍跡

穿過廣闊與荒漠

從這一條路

到那一條路

交織著

北國人民的悲哀

艾青很多藝術性高的詩歌,能夠通過意象與隱喻的營造與象征技巧,給人以巨大的時空變遷的震撼,《太陽》與《煤的對話》等詩是這方麵的代表作,且看《煤的對話》:

你住在哪裏?

我住在萬年的深山裏

我住在萬年的岩石裏

你的年紀——

我的年紀比山的更大

比岩石的更大

你從什麽時候沉默的?

從恐龍統治了森林的年代

從地殼第一次震動的年代

你已死在過深的怨憤裏了麽?

死?不,不,我還活著——

請給我以火,給我以火!

艾青的詩歌有押尾韻的,多數不押尾韻,使其與傳統詩歌的對立更為顯著;但這並非意味著他的詩歌不講韻律,且看《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的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