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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比列加斯《貧窮——金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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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維多·伊·比列加斯(1580—1645),西班牙詩人和作家,以詩歌和諷刺短文見長。他的流浪漢體小說和諷刺小說也頗為有名。克維多創立了與“貢戈拉主義”對立的“格言派”文風。他的詩歌創作包括抒情短詩、敘事長詩、諷刺詩和神話詩共800餘篇,但不少作品已經散失。流傳至今的作品被編為兩部詩集:《西班牙的帕爾納索斯山,雙峰山嶺和九位繆斯》和《西班牙的最後三位繆斯》。

盡管事實苦澀,

我願講出真情,

既然心靈觸到了膽汁,

隱瞞是愚蠢的舉動。

誰將自由放縱

在我的懶惰中育成?

貧窮。

誰使獨眼龍變作美少年,

使“無人理”變作精明漢?

誰為貪婪的老頭兒

提供約旦河的方便?[2]

誰不是真正的上帝

卻能將石頭咬成麵團?[3]

金錢。

誰能用殘暴無情

嚇掉國王的王冠和權柄?

誰不諳法律

卻贏得聖名?

誰不顧卑賤

昂首望天空?

貧窮。

誰不是妙藥靈丹

卻能打動昏官,

一撒在他們手上

就軟化他們的心田?

是誰用黃金而不用利劍

打通他們的機關?

金錢。

誰想讓徒有的光榮

遠遠地離開人生?

誰明明將基督信奉

卻有著異教徒的麵容?

誰使得人們

抱怨卑賤和悲痛?

貧窮。

誰能將高山推入深穀?

誰能使美女嫁給醜漢?

盡管並無可能

卻總要隨心如願?

誰能在世界上

輕鬆地覆地翻天?

金錢。

(趙振江 譯)

【注釋】

[1]選自《西班牙黃金世紀詩選》(昆侖出版社2000年版)。

[2]在克維多的時代,“約旦河”是使人返老還童的象征。

[3]為救饑民,耶穌使石頭變成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