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腳步虛點立於崖邊,他雙眼緊閉,衣袍鋪散在地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拖尾。
錦緞衣袍上有一尊小小的香爐,三支香穿在正中,徐徐燃燒。
許靈昀抹幹淨臉上的血跡,雙膝一彎,重重磕在地上。
崖頂之上的風如狂風怒吼,烏雲密布,似有傾盆之勢。
“天地並況,惟予有慕,爰熙紫壇,思求厥路。
恭承禋祀,縕豫為紛,黼繡周張,承神至尊。”
“吾許靈昀今以祭品上孝敬天,妄請垂憐吾之眷屬。”
許靈昀的聲音嘶啞而決絕。
“祭品……有三!“
許靈昀握著匕首,攥著烏黑的青絲,狠狠割下。
斷掉的發絲隨著狂風飄落幾縷,如墨。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今已敬告上天,青絲為一,聊表思念。”
她抬手在眉心處猛地一劃,一道血痕從眉心到下巴,溫熱的血珠滾落,和方才落在臉上的血跡混為一體。
“落我眉心血,此情須問天。”
盛從歡驚愕:“你是得失心瘋了嗎?這是要幹嘛。”
她心中湧起股不安,撲過去想要將香爐掀翻,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攔住,隻能眼睜睜看著。
盛從歡眼見著青絲斷血,已經徹底瘋魔,她召出自己的靈獸離嘍長偈,雙手結印,喊道:“離嘍長偈,破開它。”
離嘍長偈身形如車輪,赤紅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它輕點地麵,立刻飛撲過去。
那屏障由無生有,在離嘍長偈使出渾身解數撞擊之下,終於出現了裂痕,但也僅僅是裂痕。
許靈昀看向她,麵無表情的解開衣襟,露出半片雪白的胸脯。
她舉起匕首,對著心髒的位置,刺的下去。
閃著寒芒的匕首在少女溫軟的胸前生生剜下一塊肉。
風聲如泣,雲層翻滾,天穹似有裂痕。
崖頂的香爐中,青煙如蛇,嫋嫋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