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殊也不惱，撐著傘又舉了起來。
她將雨傘傾斜，遮住他的身子。
宮卓卿再一次惱怒地推開。
她笑了一笑，“你生氣了。”
因為她幸福，他很生氣很生氣。
他根本不像那次在看守所見到的那般，那麽平靜的祝福她，故作平靜的表示，如果是她的選擇，他就祝福，他願意成全她。
他騙了自己很久，用著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漂亮的話術欺騙著自己，欺騙著她。
“如果愛著一個人，怎麽可能允許她眼睜睜地嫁給別人，怎麽可能說放手就放手，怎麽可能不在意......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而不去爭取。”
宮卓卿將偏開的頭，轉了回來。
他目光直勾勾地望著蘇曼殊，隔著雨霧，無形中仿佛一層麵紗拂在她的臉上，有些虛幻，有些縹緲，他慢慢用手捧起她的臉，像要深情地吻上去一般。
然而，薄唇即將觸到她的唇上時，他卻偏開了頭，冰冷的吐息，溫柔如水，“如果還有下輩子，愛我好不好？”
蘇曼殊和他的眼神對視著，這是第一次看到宮卓卿用著最真實的情感望著她，眼裏不再布滿幽暗詭色，反而充滿了真摯。
“愛情都是假的。”她不得不說，“唯有愛自己才是真，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我明白這個道理啊，可人生在世，控製不了自己的心，這不是我能控製的東西，我不想渴望你的愛......但我就是忍不住，否則今天這個時候，我不會在這裏，不會因為想見你，把自己置身於險地。”
“曼殊，我們終於，走到了最後......”
這話！
蘇曼殊意識到什麽，她第一反應是遠離，可宮卓卿的動作更快，他從身後抱緊她，同一時間，一把黑漆漆的槍口抵著她的太陽穴，“無數次想殺死你，無數次不忍心傷害你，當我走到結局的這一天，我終於明白了在很久之前沒有明白的事情，看清了在很久之前沒辦法看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