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貓眼, 阮凝看見外邊站著的是程季櫟。
她全身包的跟粽子似的，兩隻手揣在兜裏，為了保持體溫在門外邊蹦蹦跳跳。
阮凝趕緊戴上帽子圍巾手套, 把門打開。
程季櫟看見阮凝眼前一亮：“這麽早打攪你, 你還在睡覺吧？”
合上門, 阮凝搖搖頭：“你怎麽這麽早？”
程季櫟笑了笑。
阮凝忽然發現她帽子後麵的長發沒有了，她心髒猛地加快跳動，下意識問：“你們決定去災民營了？”
程季櫟笑著說：“是啊，昨天我哥跟我商量了, 說讓我以後就跟著朱醫生。”
阮凝抿唇, 雖然昨天阮次峰一再強調程季寬的選擇, 阮凝也做足心理準備，但這瞬間還是難受。
程季櫟看她不高興，臉上也露出難過的表情。
“凝凝，我知道你一直很照顧我, 我也舍不得你。”
說著, 程季櫟紅了眼睛：“我哥說在災民營裏麵，我就不用出去挨凍找柴火了。”
“我不怕辛苦，我也不想我哥哥冒著生命危險，換我在災民營裏吃公糧。”
程季櫟低下頭：“但是我算是他一手帶大的，爸爸以前不會管我們，所以……”
阮凝趕緊說：“我知道，你聽他的話是對的。”
程季櫟抬頭, 眸子裏含淚，臉上擠出笑容：“也不知道災民營生活到底怎麽樣, 我聽靈夏姐說那裏用水跟上廁所都非常不方便，所以我幹脆把頭發剪了。”
“這樣我哥也不用為了我鏟那麽多冰了, 還用那麽多淨水片才能洗頭發。”
程季櫟聲音低落下來，很快又堆滿笑容：“總之，凝凝，我們得先告別了。”
阮凝紅了眼眶：“又不遠，我有空就去找你們。”
程季櫟嗯一聲。
阮凝抱住麵前的女孩。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程季櫟是她交的第一個朋友，也可以說是唯一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