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清手搭在腰間,尚有不死心問:“你是……你。”他邊說邊回頭看,瞧見躺著的孩童嘴角也滲出血來。
再看薛淩,大抵這會換了一張冷漠麵皮,再不是沈府裏的討巧公子,他終於看出些許麵熟。
麵熟……可自己不該有個這麽年輕的熟人。
他不敢再想,不知是按了腰間什麽東西,數聲清鳴接連響起,卻無一人到來。
薛淩將玉扣收入囊中,道:“我姓薛,單名一個淩字。”
這名字也太過遙遠,沈伯清恐慌之下壓根沒記起是誰來,他也顧不上去咂摸著“薛淩”究竟是誰家兒郎,隻連連向外看。
沒理由啊,今夜跟著自己的都是沈府好手,忠心耿耿,就算和人打起來,總該鬧出點動靜,沒理由這片刻功夫,一個人都沒了。
他看外頭又看榻上,婦人已然呆若木雞,自家女兒咬牙苦撐,兩個孫兒氣若遊絲。這模樣,分明是中毒了。
不應當,他看薛淩,連連搖頭道:“不應當……不應當。”明明眾人吃的是一樣的東西,一盆水裏撈出來的碗。
不應當,他沒問毒在哪,應不應當都是防不勝防,問也無益,他顫聲急道:"不應當,你既對那些事了若指掌,一紙迷信給了天子,沈家早就萬劫不複,為何今夜要大費周章把我全家老小騙出來。
不應當,不應當。"他複自言數聲,猛偏頭去看裏屋,原是蘇遠蘅胸前沾血含笑走過來,腳步聲響格外清楚。
人到跟前,先與沈伯清拱手施了一禮,複轉與薛淩道:“你不是趕時間,怎麽還在這耽擱。”
沈伯清伸手指著他道,插言道:“不應當,你蘇家西北在來往我兒盡知,你敢如此行事?你今夜如此,可知明日如何?”
薛淩奇道:“怎麽他反而發的慢了?”
蘇遠蘅道:“這藥性如此,氣血快發作就快,孩童最甚,成人次之,老人更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