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雄兔眼迷離

第751章 公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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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見她譏諷鄙薄,含焉還是頭一回見她如此鄭重反駁過誰。一瞬間要慌,垂頭間記起蘇夫人說做賬最要緊就是信。

真的要信,假的格外要信。自個兒不信,旁人如何信。

況這句並非就是假,她素難聽見這般有道理的話,天下女子不就該偏幫女子嗎?至少此話也能為薛淩當日救她做了個最好的注解。

她記得的,薛淩一開始,明明就,不想救自己。這世間女子苦楚,原該是女兒家更能感同身受些。

含焉鼓足勇氣,抬頭直愣愣看著薛淩,雖有些閃躲,到底還是堅定問:“如何……如何就不對了。”

倒是薛淩先移開目光,不似往日咄咄逼人。溫聲道:“倒也不是此句不對,隻是不那麽盡然而已。”

院中飛鳥撲棱棱過,抖落大片瓊瑤。薛淩偏頭目光移過去,終於知道京中的雪和平城有何處不同。

京中再冷,總還是有些飛鳥走獸在。大雪封山之際,她仍能看見二三麻雀在枝頭來回蹦跳。

平城不同,平城一下雪,惟餘茫茫,白的絕對。

她回轉頭看著含焉輕笑,幾乎是頭一回記起平城十二三年裏,薛弋寒寥寥數次的溫柔樣子。

終歸自己是個姑娘家,也曾問過男女之別。大抵薛弋寒覺得在此事上確有虧欠,所以耐心給的很足。

她把這份耐心從回憶裏帶出來,換取這段日子裏絕無僅有的平和,很像齊清猗勸齊清霏,對著含焉道:"我當日會救你,並不是因為你是個女兒身。

我父親曾教我,將授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枹鼓急,則忘其身。

身家親眷皆可忘。男女之分,又算得了什麽。要緊的,是記得自己肩頭責任和……此生心正。

我不喜歡蘇夫人說的那句話。若女兒家就該幫著女兒家,那商人婦就該幫著商人婦,士大夫就該一心向著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