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瞧過一些。不過……”
“那你過來幫我瞧瞧”。薛淩一撒手，半尺來高的幾本冊子嘩啦跌在桌上。含焉瞧她幾眼，還是迎著頭皮走上前拿起一本在手上攤開。
薛淩懶了身子，倚在椅背上，趁著含焉在翻，慢吞吞道：“賬目這東西，有真有假。真的不值一提，假的麽，反倒能看出很多東西。你幫我瞧瞧，這堆東西，誰真誰假？還是說……都是假的。”
含焉來回翻了好一陣，才將本子合上，又拿下一本翻了些時候，方垂了頭上，低聲道：“我……我沒……見過這種……”
她以前那破地方，有本子記個誰誰誰今日銀錢幾何那就是大主顧了，哪有這裏進出借賒還帶日利年消。
好在這情況算得意料之中，薛淩微歎了聲氣，直起腰將賬本歸攏了些，道：“罷了，也沒指望你能懂多少，”
含焉有心辯白幾句，卻也找不出詞來。終是囁喏未言，隻將頭垂的更甚，像是整個人要倒栽到地下去。
她跟了薛淩這般久，知道薛姑娘來往都是能人異士，對比之下，愈顯得自己無能。無能的人，能討口飯吃就極好，何況薛淩其實很少這樣直白的讓她難堪。
屋裏靜了稍許，薛淩又道：“你瞧見了，跟著我，總是來去無定。”
“不要緊的，薛姑娘，如今已極好了。我……”。含焉忙抬起來頭來，唯恐薛淩又生了要她走人的心思。
話未說完，薛淩卻抬手止住她道：“你先聽我講。”
含焉忙閉了口，薛淩指了下桌上賬本，道："桌上這堆東西，我也是瞧不懂的。可有一日，我須得有個人瞧懂它。
你既然有些資質在此，不若我著個人教教你，來日也好……幫我一二，如何？"
含焉瞬間笑開來，驚喜道：“真的嗎，我自然十分願意。薛姑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