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春火葬場”這幾個字狠狠刺痛了黎星晝的眼。
他無法置信地看著那幾個字,又仔細盯著鬱清竹打量著,他實在是沒辦法把“鬱清竹”這個秀致的名字和火葬場這樣的地方聯係起來。
“搖春火葬場……是什麽?”
他一問,鬱清竹臉一白,她想也不想,迅速抬手遮住了左胸口的標誌。
“我……我……”
黎星晝說:“你不用遮,我看到了……”
鬱清竹咬著唇,過了許久,唇瓣被她咬出了血絲,她才脫力似的放下手,“這是……我現在……工作的地方。”
黎星晝眉頭緊鎖,“工作??!”
“你沒上學了?”
鬱清竹已經被心裏的羞恥和窘迫折磨得麻木了。
在他麵前,她就像泥濘塵土中的蟲,而他卻像是天邊蒼鳥,以前是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
當初她短暫地爬上了山坡,才能堪堪瞻仰。
如今他飛得更高,已遠在雲層之外,清大的學生……閃閃發光的歌手……被所有人喜歡,簇擁的星辰……
這一個個標簽都是金燦燦的。
而她早已經再次跌進塵土,他們當真是再也無法相交的線,是雲泥之別啊……
麻木著麻木著,好像那點羞恥心也不足為重了。
他們本就不在一個世界,這樣渺小的自己不管怎麽遮掩都是掩蓋不了本來模樣的。
想到這裏,她露出了一抹笑,鬆開了手,“是啊,沒再上學了,在火葬場工作。”
“那裏的工資很高的,比很多工作的工資都高。”
黎星晝定定地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
鬱清竹和他對視著,可是漸漸地,她敗下陣來,連忙挪開了視線。
黎星晝卻還是盯著她看。
沒有眨過的眼被風和塵刺激,慢慢竟流下了淚。
鬱清竹雙手緊握著,再次擠出笑,“我這幾年過得還不錯,工資那麽高,好多人都羨慕我呢,我和爸爸一起去,加起來每個月都能有八九千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