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裏，何行亦才拉下她的口罩，抬起她下巴，用紙巾仔細給她擦淚。
本來這麽多年，程涼艾都習慣了媽媽不回答不會動，就躺在那裏。
那她也知足了，至少媽媽還在。
但不知道今天怎麽了，她好像就是忍不住了，又感覺有點委屈，在何行亦麵前哭了。
何行亦很理解，他輕輕給她擦掉眼淚，然後又擁她入懷。
一邊輕拍她後背，一邊溫柔哄著，“不哭了啊，阿姨看到了也會傷心的，我們慢慢來，不行就去國外找醫生，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後麵我們多來陪陪阿姨，讓阿姨知道我們牽掛著她。”
拍完背，何行亦又揉了揉她的頭發，才放開她。
程涼艾有些羞赧，她在何行亦麵前一向是姐姐的身份，鎮定自若，遇事不慌的那種姿態。
現在卻哭成花臉貓，莫名感覺很羞恥。
程涼艾睫毛上還有未盡的淚珠，略帶著哭腔問：“你看到了，我其實很不成熟很不堅強的，我以為我能笑著來笑著回去的。”
何行亦更心疼了，這些年，他錯過的這幾年，程涼艾憋著一股“我是大姐我要堅強”的勁兒，心裏得多壓抑啊。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認真對她說：“你不需要一直堅強，你可以脆弱，你可以哭，這不是丟人，這也不是錯誤，你做得很好了，弟弟妹妹都大學畢業順利工作了，這不就很好了嗎？”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泛紅的眼尾，繼續說：“你現在有我了，也可以依靠我，難過了就可以哭，不用硬撐著，我會陪你的，我會一直在的，好嗎？”
程涼艾緩了一會兒，然後默默點頭。
何行亦看著自己手心裏她因為點頭而嘟起的臉頰，不由得親了一下她的嘴唇。
他感歎，“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程涼艾忍不住“撲哧”地笑了，雖然她自己一個人也能處理好這些事情，但是有了何行亦陪著，連心情都是雀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