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涼。
天色朦朧，還未破曉。
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路口環衛工掃地時發出的呲拉呲拉聲。
槐陽鎮大石橋橋頭，橙黃色的火焰隨風來回晃動。
一對中年夫婦蹲在橋頭顫顫巍巍地將一遝又一遝的紙錢放進麵前的火堆裏。
“薑諾，你爸媽走的蹊蹺，你一個人在這世上也是命苦，不如就隨他們去了吧，別、別惦記著我們。”
“是啊，也別怪我們狠心，這些年我們把你養的那麽優秀，早已經仁至義盡。”
薑諾隨她那對聰明的父母，自小就是鎮子裏的學霸，又在各種知識競賽裏拿過獎項。
許是心中有鬼，薑凱傑特地花了一個月的工資買了這麽多的冥幣，隻希望薑諾能徹底從他們生活裏消失。
“別怪我們，也別怪然然，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張春梅又往火堆扔了幾遝錢，口中喃喃道。
前麵的石橋，就是薑諾掉下去的地方。
半個月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薑諾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有人說是河裏的魚把她吃了，也有人說水流早就把她衝到別處去了。
一陣冷風吹過，幾張未燒盡的紙錢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盤旋了幾圈不見了蹤影。
“我爸媽留給你們的存款和房產足夠你們養十個我了吧，怎麽連燒紙錢都這麽摳門？”
突兀的聲音從橋下傳出，那聲音空靈地讓兩人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張春梅驚懼的尖叫出聲，薑凱傑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
“薑薑薑薑薑、諾？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我好歹也是被你們家兒子害得掉下去的，燒這點東西就想打發我？”
薑諾坐在橋洞裏，有些不滿地看著麵前銀行卡裏正在遞增的餘額。
那是隻有她才看得到的電子屏幕，其中銀行卡的金額已經多了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