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太厚了。
厚到周可被推到旁邊後，根本來不及拔出一條腿走回來，就眼睜睜看著王逸被射中左肩，炸起一蓬血花，倒向身後的懸崖。
她忘記了聲音，忘記了尖叫，隻是本能地盡力伸長手臂，想去拉住他得衣袖——
但是手和滑雪服錯過了，指尖甚至還能感受到衣料光滑的觸感。
王逸驚恐地望了她一眼，不可控地落下了懸崖。
悄無聲息，如落下一片雪花。
周可張了張嘴，痛苦與憤怒夾雜的吼聲在五秒鍾後才到達她的喉嚨：“……啊啊啊啊——”
可她又清醒地明白，此時，憤怒、哭泣、或是趴在懸崖邊大吼大叫都是於事無補！
一切憤怒來源於無能為力。
她得做什麽，她還能做什麽？？
除非時光倒流——
對了，時光倒流！
“係統！”她大喊著，不止在腦海裏，更因為過於焦急而直接從口中喊出了聲，“係統你滾出來！你固件升級好了吧，數據包更新了吧！給我滾出來工作！！”
直升機上，厲銘深看著周可在原地大吼大叫，但直升機的轟鳴讓他什麽也聽不清。他抬起槍，繼續瞄準。
忽然，手臂被人拉了一下。
是霍喆。
霍喆不安地看著他：“厲哥，這樣，這樣會查出來的，有子彈痕跡……”
“懸崖下麵是個野湖，還有暗流，每年那裏都要淹死幾個野泳的人。”厲銘深睨他一眼，“你現在怕也晚了。王逸已經死了，留下周可，她就是可以定我們所有人罪行的目擊證人。”
他再次抬起槍，瞄準：“……所有的煩惱，所有的困擾，所有的麻煩，所有的絆腳石，都不能阻擋我前進的腳步。厲家，將再次成為真正的王者！”
駕駛位上的衛雲默默拉低機身，方便厲銘深瞄準。
“砰！”
“係統！！”
原來，子彈剛打入身體的時候是不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