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霄痛苦的表情仿佛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
一如沐一依所說，他本是個理性的人，遵循客觀規律，實事求是。
可是，最近，他卻總是自欺欺人。
無論沐一依對他多冷漠，他都一廂情願的覺得沐一依是在和他鬧脾氣，哪怕今天沐一依把“離婚”二字說得斬釘截鐵，他也沒有想過她會動真格的，還以為她會像從前一樣，鬧夠了就會安靜下來，回到家裏繼續做他那個乖順聽話的妻子……
“全部條件都在協議上都寫得清清楚楚，你放心，我淨身出戶，對你不會有任何損失，你看完之後，簽個字就好。”
沐一依淡淡說著。
自從重生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那時，她就希望這一天來臨時，自己一定要爭氣，一定要堅決，不要對這個自己當初愛入骨髓的男子有一絲留戀和不舍之情。
原來她多慮了。
她想不到，這一刻來臨時，自己竟如此平靜。
哪有什麽留戀和不舍呢？
有的，隻是一種就要掙脫束縛的輕鬆、舒暢。
“依依……”顧塵霄輕聲念著她的名字，拿著離婚協議的一隻手竟顫得厲害。
他的聲音也微微顫抖，
“真的決定了嗎？”
沐一依哭笑不得，
“你不認字啊？這還會有假嗎？”
此情此景之下，顧塵霄仿佛覺得她的每一個字都如刀子般無情的紮在他的心上，他的喉結劇烈滾動，一雙常年古井無波的眼裏仿佛有什麽在漸漸破碎。
“我們相識七年了，你最想要什麽，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的無非是我對你好，以前我沒有給過你，可最近……
你在外麵和楚之熠那個壞男人亂來，我由著你，你罵我，我從不還口，你打我，我從不還手，我甚至想給你一個孩子，我對你不夠好嗎？”顧塵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發出聲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