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已經溫熱了。
連那一大碗精心燉的羊肚菌雞湯都冒著誘人的熱氣。
厲以洲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他有一點確實不錯。
他會做飯，而且隻要有空，一定親自下廚。
他的廚藝很好，他曾說過，數學和做飯是相通的，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難。
這也是易瀟喜歡他的一點，很具象的一點。
畢竟有俗語都說了，抓住一個人的胃，也就抓住了一個人的心。
就這點，易瀟被他抓得死死的。
易瀟盛了碗湯，細細品味這個久違的滋味。
她什麽美味沒吃過？但厲以洲做的飯菜，的確讓她難忘。
兩人坐在了餐桌兩頭，易瀟寧願隻吃麵前的菜，也不願意稍微靠近他一點。
距離遙遠，並且沉默。
許久後，厲以洲打破了沉默：“你的車我讓人開回來停在地庫了，鑰匙在玄關。”
“謝謝。”
“用了一些你冰箱裏的菜，等等你看一眼，要補些什麽屯著。”
“嗯。”
聊完了珍貴的話題，兩人再次沉默了。
一會兒後，厲以洲問：“以前我不在家，你……自己去的醫院麽？”
“嗯。”
易瀟隨口回答，夾了兩口菜，配了米飯。
厲以洲又問：“你好多了？”
“嗯。”
“對了，床單我幫你收拾了。”
“……”
易瀟放下了手頭端著的碗，皺起眉頭沒好氣道：“厲教授，厲以洲！你不懂什麽叫分寸，什麽叫邊界嗎？”
“我們曾經是夫妻。”厲以洲平靜地回答。
“我說了，那！是！以！前！”易瀟不屑地一聲哼笑，“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讓我淨身出戶的人是你，現在在這裏裝深情又算什麽？顯得你沒有那麽沒人性是嗎？嗬！笑死。”
“易瀟。”厲以洲還是一樣，他喚易瀟的名字從來都像是老師點名學生一樣，是命令的感覺，“我不想跟你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