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背到山頂時，太陽已經西斜，大半的天被染成了紅色。
放眼望去，山頭的另一邊還是山，層層疊疊，望不到盡頭。
北厲塵在這片紅色裏回頭看他，“山路很難走，我可以背你爬一座山，但不能背你爬遍所有山。”
忽然，木悠悠懂她的意思了，他在用行動告訴她，所謂快意恩仇的江湖沒那麽好走，也沒有誰，能一輩子護住誰。
“可是……”她猶豫，心裏其實已經開始妥協。
一直以來讓她困擾的都是現代人的思想，雙人結伴，一生一世。
在沒有法律約束的古代，試問誰能做到，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日後必定滿園桃李，她不想和人鬥，但身處其中，根本無法置身事外。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北厲塵打斷她的話，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張折疊的紙，握住她的手，鄭重其事地放進她手心，“本王保證隻護你，日後若你有更好的去處，隨時可走，你永遠是自由的。”
最後一句話一直盤繞在木悠悠心裏，手裏的紙是一張簽了北厲塵名字的合離書。
沒有甜言蜜語，也沒有發誓保證，也許他也清楚，他給不了承諾，但他給了她自由。
戶部的人送來趕製而成的婚服，共三件，每件都很好看，布料用材一點也沒馬虎。
她摸著繡工整齊的婚服，輕啟唇，“我……嫁。”
其實嫁不嫁壓根不是她能決定的，小黑子不願意帶她走，即使她不願意，也會被強迫嫁過去，但北厲塵卻照顧她的心情，專門帶她去散心。
她的心亂了。
婚期那日，滿街紅紙鋪路，北厲塵親自騎馬而來，身後跟著八抬大轎，沿途敲鑼打鼓，每走一步都有人四散喜糖，滿街歡慶。
丞相府裏也貼滿了紅紙和紅燈籠，卻感受不到喜慶，反而覺得荒涼。
“小姐，吉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