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的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但是林爾的手，都一直緊緊地牽著霍亦寧，霍亦寧感覺心裏暖暖的。
回去的車上，林爾沉吟了一會，開口道：“要開口問他那件事，是不是很難？”
霍亦寧身體一震，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覺用力了些，他目視著前方，胸口有些悶，聲音暗啞地說道：“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麽看到了他，就開不了口了。他躺在那，一點也不似平時那樣的呼風喚雨，也不是平時那個殺伐果斷的生意人，他此刻，隻是個生了重病的小老頭。我其實應該要質問他的，為什麽明明拿了我的頭發去驗，明明知道了我不是他們霍家的親骨肉，還要把我帶過來。是讓我做替身嗎？做傀儡嗎？我應該要問的，我應該要問的......”
說到最後，霍亦寧的聲音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胸膛不住地起伏著。
林爾看他情緒這麽激動，忙示意他將車停在路邊，不要再繼續開了。
“我都明白，我都明白。畢竟你和他朝夕相處了整整五年，人都是有感情的，這五年來，你都是把他當成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在對待，突然這麽一下，你肯定是接受不了的，這個很正常。我們現在也不急於去質問，去對質。等他把病養好一些，你自己也消化一下，再找個合適的時間，你和他心平氣和地談一談。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支持你，會一直和你站在同一邊。”林爾輕輕拍著霍亦寧的後背，極力地安撫著。
霍亦寧頹唐地低著頭，兩隻手抱著自己的頭，非常沮喪。
“小爾，我就是覺得，心裏有點難受。”霍亦寧聲音低低的。
林爾一陣心疼。
霍亦寧極少有像現在這樣示弱的時候，一直以來，所有的事情，他都是自己一肩扛起，從不會多說半個字。但是此刻的他，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小孩，蜷縮在一邊，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