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那人輕咳一下。
潘月轉身看去，看見一個中年男人。他矮瘦矮瘦的，戴著一個玳瑁色的眼鏡。男人背著手，看上去情緒不佳。
陡然，潘月身邊的劉主任噝了一聲。
“鄭局長！您，您怎麽來了？”
潘月趕緊把目光轉移到劉主任臉上，他的臉色說不出的怪異。恐懼中帶著討好，還有幾分震驚。
“呦……”
被他稱為鄭局長的人，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咋了，我壞你們好事了？”
劉主任額頭上滲出汗珠。
“鄭，鄭局長。這話咋說呢。”
記者紛紛抬起相機，開始拍照。鄭局長身後走出兩個工作人員，一人兩手，沒收了四台相機。
“都別拍了！”
鄭局長大喝一聲，
“你們這是在弄虛作假，有意思麽？”
王娟娟不樂意了。
她在滬市時，從沒有人敢跟我吆五喝六的。今天可好，有人上門打臉，“劉主任，這人誰呀？”
劉主任掏出手絹，擦汗。
“這，這是我們文化局的局長，鄭局長。”
他既是鄭局長，也是正局長。
王娟娟久在官場裏混，咂摸出味道來了，
“哦……是老陳的同事吧？你們局長到底是誰啊？”
潘月也品出來味道了。
齊小喬的靠山，應該就是這個姓陳的局長。而眼前這個姓鄭的，應該和他們家不認識。
為了驗證，潘月細細盯著事態發展。
劉主任躬著身子，
“就是這位，鄭局長。陳局長是副局長……”
他的聲音拉得很長，很輕，仿佛是一根棉線，一扯就斷。
不等任何人再說話，鄭局長掏出一張紙，神情嚴肅，
“這張紙是舉報信。劉主任，你昨天報上來的典型，可是真典型啊，典型的臉皮厚！”
赫嗤！
潘月摁不住，笑了。
劉主任不住地擦汗，衣裳都汗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