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胤瞳孔微微顫抖，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這話原本隻是想逗一逗柳令漪，卻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答應了。
原本幹枯的心髒忽然又生出了一絲希冀，他愣愣地看向柳令漪。
柳令漪從櫃子裏取出一套被子，輕輕地蓋在蕭承胤身上。
然後跪倒在地，行了一個大禮，“殿下好生休息，奴婢在門口守著，為殿下值夜。”
蕭承胤心頭的一點星火再次被澆滅，柳令漪察覺到自己不喜歡她以臣妻自稱，寧可自稱奴婢，也不願和他攀上一點關係。
這女人永遠如此清醒，如此不卑不亢，絲毫不給任何人無謂的希望。
蕭承胤盯著柳令漪，心頭強烈的酸楚催促著他將這個女人拉到自己懷裏，可自尊與驕傲卻又不允許他這麽做。
“是宋禧將你托付給我的。”
一句話，立刻叫柳令漪停住了腳步。
她回過頭，卻不急著開口，隻是靜靜地等待著這他繼續說下去。
蕭承胤坐起身，“那日我破格將你留在宮中，他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於是將你托付給了我，他如此信任我，卻不知這是羊入虎口。”
柳令漪垂眸，眼底不知是什麽情緒。
“宋禧明日就會問斬。”
柳令漪的睫毛輕顫，表情毫無波瀾，淡淡道：“多謝殿下以誠相告，奴婢告退。”
她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情緒，可蕭承胤卻生生品出一絲諷刺的味道。
他張了張嘴，幹巴巴地解釋道：“明日繼位大典，我隻怕顧不上你，又怕你從外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會傷心欲絕。”
蕭承胤頓了頓，嗓子忽然有些沙啞，“你……你不要做傻事。”
柳令漪扯了扯嘴角，“一死了之是最簡單的事情，奴婢自然會好好活下去。”
說罷，她躬身退下，關上了房門。
張全守在門外，見她出來不免微微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