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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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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財富的人

巴比倫的造戰車工匠班瑟感到徹底失望了。他坐在自家房子的矮圍牆上,悲傷地凝視著自己簡樸的家和露天的作坊,作坊裏停放著一輛沒做完的戰車。

他的妻子會經常來到敞開的門前,窺他一眼,提醒他家裏快斷糧了,讓他趕快拿起工具鑿削,進行拋光和噴漆,拉緊戰車輪邊緣的皮革,趕緊把戰車做完並做好送貨的準備,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從富有的買家那裏拿到貨款。

然而,他還是呆呆地坐在院牆上,絲毫沒有要挪動他那健碩的身體的意思。他那愚鈍的腦袋正在思考一個令其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幼發拉底河河穀所特有的熱帶陽光無情地燒灼著他的皮膚,他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繼而悄然淌下,消失在他胸前那毛茸茸的“叢林”裏。國王宮殿那高高的圍牆就矗立在他家前麵,而聳入雲霄的貝爾彩塔也就在附近。

在這些宏偉建築的映襯下,他的家顯得極為簡陋,但還有一些房子比他家的房子還要破落和寒酸。巴比倫就是如此—繁華與破敗、炫目的財富與極度的貧窮混雜在一起,雜亂無序地擁擠在城牆之內。

如果他轉身向後看一看的話,就會看到富人的豪華戰車、穿草履的商人和赤腳的乞丐推擁在一起,共同製造出城市的喧囂。但當“服務於國王”的運水奴隸的長隊經過時,連富人的戰車都不得不躲到溝裏,為其讓路。每個奴隸身上都背著一個用山羊皮做的重重的盛水容器,這些水是用來澆灌“空中花園”的。班瑟全神貫注於對自己的問題的思考,全然沒有注意到繁華城市的喧囂。這時,他所熟悉的萊雅琴(Lyre)(1)的琴聲意外地響起,把他從白日夢中喚醒。他轉過身,看到了他那生性敏感的最要好的朋友科比的笑臉。科比是一位音樂家。

“願神靈們慷慨地保佑你,我的好朋友!”科比精心地敬了個禮,“然而,他們似乎已經待你不薄了,你已經不必勞作了。我們都該為你的財富而感到欣喜。更重要的是,我們應該分享。你的錢包一定是鼓鼓的,要不然你早就在店裏忙碌了。求你借給我兩個不起眼的錫克爾(Shekels)(2)吧,今晚貴族的宴會一結束我就歸還。在它們被歸還之前,你是不會想念它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