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三等人。第一等人奉頭腦做司令；第二等人奉肚皮做司令；第三等人奉**做司令。每人所奉的司令之天然部位便是他的人格的寒暑表。我們要做哪一等人便站在哪一個司令旗幟之下。我提出這條意見，並不是希望人人去做那不食煙火的神仙和獨身主義的和尚尼姑。偏重理智生活的康德也有兩次想找一個愛人。伯夷、叔齊在武王伐紂之前，也要吃東西。我不是主張請頭腦出來斷絕食色兩欲，乃是主張請頭腦出來負指揮的責任。一般的人是有時聽頭腦指揮，有時聽肚皮指揮，有時聽**指揮。當他受肚皮、**指揮的時候，他是弄得頭昏腦黑，無法自拔。有的人，一天到晚，一年到頭，一世到老為著爭食求愛，忘了一切，甘心做飯桶情癡，至死不悟。這種人是最可憐了。青年的朋友們！現在頭腦、肚皮、**都在開始招兵，立定你的宗旨，認清你的旗幟，選擇你的大帥去投效吧！
[1] 本篇原載1931年9月5日《申報·自由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