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鋼琴欣賞十八講

四、天堂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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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8年是舒伯特生命的最後一個年頭,這一年中,作曲家仿佛意識到生命的盡頭即將來臨,創作了很多生命中最重要的作品,比如根據詩人萊爾斯塔勃的詩創作了《小夜曲》,最終完成了聲樂套曲《天鵝之歌》的寫作。舒伯特的最後三首奏鳴曲包括作品958《C小調奏鳴曲》、作品959《A大調奏鳴曲》、作品960《降B大調奏鳴曲》。其中一首題獻給舒曼,另外一首獻給一位鋼琴家隆美爾,最後一首,也就是奏鳴曲作品960被人們稱為“天堂之聲”,也被人們喻為“自貝多芬以後最偉大的奏鳴曲”。它沒有名稱、題獻,在樂譜中也找不到作曲家指示性的標注。無論是從內容還是形式上來看,這首作品都可以說是舒伯特寫給自己的內心獨白,是作曲家一生的回憶錄。

舒伯特晚年充滿創意,精神也日趨玄思與豁達,他開始以音樂自省,雖然沒有脫離天真的本性,但是生命路上的灰塵,眼見的燦爛已經足夠讓舒伯特立足回顧、凝神思考。在作品960中,舒伯特要給人們留下的不僅是平靜,更多的是傳達作曲家對生命略帶凝重的解讀,作品960的和諧、徐緩是肅穆和莊嚴的,就像來自上天的召喚。

作品960一直被人們視為舒伯特所有獨奏鋼琴作品中最偉大的,舒伯特對貝多芬的敬仰,對貝多芬鋼琴奏鳴曲在精神上的繼承也在這部作品中得到了充分體現。在貝多芬去世時,舒伯特曾經手持火把走在送葬隊伍的最前麵,他曾經感歎“誰能在貝多芬之後再做些什麽呢”,在他生命的最後階段,舒伯特用這首奏鳴曲給了所有人最好的答案。

作品960整部作品的演奏時長為70分鍾左右,是舒伯特最長的一部鋼琴作品,呈現了複雜的情感。舒伯特一生在自我世界中度過,雖然身外是破落的生活,但是這並不是舒伯特傷感、憂鬱的源頭。歡愉來自於舒伯特的精神世界,傷感亦來自於此,舒伯特情感天空中的風霜雪雨完全在他獨立的世界當中,即使是對人生的回望,也是空靈的,甚至是俯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