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莫斯科列寧師範學院的學習不僅讓我學到了特殊教育的專業知識，而且他們的教學方式、學術道德、學生考評等方麵也一直影響著我。
首先是教學方式。有的給我們上課的老師在講台上一站，就可以一直講，講義、提綱、教材之類的統統沒有，知識全在老師自己的腦子裏。教黨史的盲人老師就是最好的例子。蘇德戰爭前他就是老師，但在戰爭中失明，還失去了一條胳膊。他給我們講課就不用講稿，全憑個人記憶把史料講出來，試想講曆史需要多少數據、多少資料啊，而這些都在他的腦子裏。這種授課方式對我影響很大，回國後我給學生上課也從不念講稿，要求能用自己的話把知識講出來，而不是讀出來。老師要把知識講出來，而不是讀出來，這才是講課。
其次是學術道德。上一年級的時候，我們的係主任（研究聾校俄語教學法）涉嫌學術抄襲，被蘇聯的報紙公開批評。學校因此把他的行政職務撤了。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很大，讓我深感做學問應該老老實實。雖然創新很難，但要有自己的學術思想和觀點，千萬不能抄襲，抄襲與“偷”和“搶”沒有區別。所以我一直很反對抄襲，強調學術端正，這其實是對年輕人的一種警示，要自己思考，不要抄人家的。
再次是學生考評。蘇聯高校很重視學生的課堂討論，喜歡學生發表意見，這樣課堂氣氛才活躍。我有時也會提問，並覺得這種師生互動的形式很好。後來在北師大講課，我也歡迎學生提問，希望學生發表和我不同的意見，甚至發表反對我的意見，能把我問倒最好。對於我答不上來的問題，課後學生會去查資料，我也去查資料，這對我們而言是一次學習的機會。考試也一樣。蘇聯高校的考試也一樣重視學生自己獨立的看法。考試一般都是口試，很少筆試，即使國家考試也有口試。比如特殊兒童心理學課程結束後，老師出30～40道題，事先將這些題告訴學生，讓學生回去認真準備。考試時兩個老師安排抽簽，要求學生抽完簽稍做準備後立即回答，口頭回答完後馬上給學生打分。我覺得這種考試方法比死記硬背答題要強，這樣能要求學生把語言和知識結合起來。我在答題時可能會寫錯別字或出現語法錯誤，但老師都能理解，所以最後也能順利通過。回國後我在教學中也用到了這種考試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