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英雄美人,古往今來都是被傳唱的典範。我以為,我與貂蟬的那段戀愛即使比不上楚王與虞姬那般萬世謳歌,至少也要比周瑜與小喬的戀愛來得纏綿緋側,但是,我錯了。所有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而所有成功的女人背後都有很多偉大的男人。我,不過是成就貂蟬豔名的男人之一。
第一天看見貂蟬是在司徒王允的後花園裏。
那天王允約我喝酒,與我談今論古,想闡述的不過是一個觀點:除掉董卓。
王允不是不知道董卓是我的義父,但是他說,“仁義”兩字仁字當前,看到現在董卓將民間弄得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為了眾生安康,是我大義滅親的時候了。我慢慢啜著酒,神情淡漠:王司徒,人間眾生除了義父之外無人關心我呂布,他們死活與我呂某人無關。
看王允神色低迷,我安慰:放心,今天晚上,你什麽都沒有告訴我,我也什麽都沒有聽見。
說完這話,我以頭暈為由到王府的後花園散心。我不像劉備曹操那樣對社會有濃重的使命感對人生有巨大的野心,我隻希望所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們都快樂康安。
我在後花園裏看到了她,細身長腰,微風月明之下,衣袂飄飄,步履閑雅。她對著月亮跪拜,弓腰頷首,每個動作都美輪美奐。風略緊,月色暗啞,羞澀般躲進雲層。那女子忽然悲泣出聲:我為你恩澤的萬民們向你祈福,你為何退避?莫非你也怕董卓那狗賊?
長廊遠遠有燈籠光擺,我縮身到月桂樹後,見王允匆匆走近。
他看那女子背影,悲喚一聲:貂蟬!
叫貂蟬的女子急急去拉他衣袖:爹爹,呂將軍可答應?
王允搖頭,貂蟬放聲悲泣:爹爹,隻恨貂蟬不是男兒身……
她側臉拭淚,我終於真切地看見她——皎如明月,淚光瑩瑩如星,微顰的眉仿佛匕首,不露痕跡地便插進我心中,閉眼睜眼,都是那樣淒豔動人的一張閉月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