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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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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克莊

北望神州路,試平章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②?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③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君去京東豪傑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談笑裏,定齊魯。

兩河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④去後,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算事業須由人做。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空目送,塞鴻去。

①平章:議論,籌劃。

②分付:安排,處理。

③宗爺:抗金名將宗澤。

④祖生:指抗金名將祖逖。

【導讀】

這是一首送別詞,作者熱切地期望陳子華此去能為收複失地做出貢獻,表達了作者渴望收複中原的壯誌。

劉克莊(1187—1269),字潛夫,號後村居士,莆田(今福建)人。以蔭入仕,賜進士出身。官至工部尚書兼侍讀,詞風豪邁激越,深受辛棄疾影響,多豪放之作。有《後村先生大全集》。

去往真州的路,橫亙在你我惜別的樓台前。子華,此一去,要到何時相見?

遙望北方,中原大地一片莽莽蒼蒼,想起收複中原的未竟之事,朝中議論紛紛,不知該作如何定論?我常憂戚悲痛,唯有對你,可以**襟懷。

還記得靖康之變後,太行山那揭竿而起的百萬義軍嗎?他們如此勇猛激進,最後紛紛歸於老將宗澤麾下,大敗金兵,贏得赫赫戰功。而今,朝廷外困於異族,內懼於義軍日益壯大的勢力,有如握蛇騎虎,千般窘境,令人喟歎。

今日你去後,那些英雄豪傑一定喜出望外,必然如當初歸順宗澤一般,安駐在你的大旗之下,於談笑間,平定齊魯大地。

金人占領的兩河之地,如今悲風蕭瑟,隻有野狐野兔來往奔竄。自當年祖逖的大軍鐵蹄踏過後,還有誰,將獵獵戰旗插遍荒涼的山野?那些殘柳飄拂的新亭中,多少在此惺惺作別的士大夫,他們流下的清淚,有幾滴是為失地而流?誰會在酒醉的酣夢中,夢見過淪喪的中原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