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所見,未必是真;親耳所聽,誤會也很多;親身經曆的,也未必可靠。有一天,彌蘭王問那先比丘:“我不相信有涅槃,請問你有證悟到涅槃嗎?”那先比丘回答:“涅槃是不生不死的圓滿境界,我還未證悟涅槃。”
彌蘭王說:“既然你沒有證悟涅槃,怎麽知道有涅槃?”
那先比丘反問:“大王!如果我用一把刀,把你的手膀子砍斷,你痛不痛?”
“當然痛。”
“那你被砍過嗎?”
“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會痛?你又沒有經曆過,怎麽知道會痛?”
“看到有人受傷,那般痛苦的模樣就知道了。”
“隻要看到人家痛苦,你就知道痛苦,我看到有人證入涅槃,我當然相信有涅槃。”
那先比丘以巧妙譬喻折服彌蘭王詰問,這就是“經驗”之談。
知識與智慧,能從自己的經驗裏獲得,從別人的經驗裏也能得到;從曆史明鏡裏能夠獲得,從宗教的修行證悟裏,同樣能得到另一番經驗。知識與智慧,不一定非得個人親身經驗,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自遇到。
親眼所見,未必是真;親耳所聽,誤會也很多;親身經曆的,也未必可靠。因為那都是分別意識的體驗,不代表就是真相。眼、耳、鼻、舌、身帶來的錯覺、錯誤的見聞覺知不勝枚舉。例如眼睛朝太陽一看,再閉起眼睛,隻覺金星繚亂,但空中真有金星嗎?耳朵聽人講東話南,卻聽成話北講西者也有,因此以訛傳訛,造成漫天是是非非。
“若人欲知佛境界,但淨其意如虛空。”涅槃,並非以六根分別,以戲論探究,得要內心覺悟,徹頭徹尾大死一番,那個涅槃世界才是真實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