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客舍裏的人都歇下了，青蕪被內傷折騰得難以入睡，便走出房門想透個氣，卻看見程若歡架著二郎腿躺在大堂的屋梁上，手裏還拎著一壇小酒。
“受了傷還不早些休息？”程若歡看見青蕪，回頭衝她一笑。
“你不走嗎？為何要留在這裏，繼續同天元堂糾纏不清？”青蕪問道。
“這裏悶，要不要上屋頂坐坐？”程若歡笑問。
青蕪點頭，隨即與她一同翻窗出去，上了屋頂，程若歡直接躺倒在一片黑瓦間，滿飲一口壇中美酒，道：“小師妹，你為什麽會用刀？”
“恩？”青蕪一愣。
“當年，師父還隻有兩個弟子的時候，將門內的武功——一套刀法與一套劍法，分別傳給了他們。”
“我知道，傳給師父的是‘藏鋒’，而傳給白師伯的，是一套尚未來得及取名的刀法。”
“你知道為什麽嗎？”程若歡挑眉。
青蕪搖頭。
“師父是碧華門的棄徒，也是因天賦非凡，又是女子，而被那些老家夥所排擠出來的，”程若歡喃喃道，“她是全憑自己悟出的那些武功，自然也會希望她的弟子，不要隻會依葫蘆畫瓢。”
“所以，傳給他們的武功都不完整，而是要讓他們自行領悟，從而得到更多，青出於藍。”青蕪淡淡道，“和師父想的一樣。”
“初看你用的是刀，我還在詫異，可現在倒明白了，荊師姐，應當早已領悟了師父的用意，還把這些教給了你。”
“也不完全，有些法子，她是照著師祖做的。”青蕪說道。
“你是說，她也隻傳了你一部分？”程若歡問道。
青蕪點頭。
“難怪我看你的刀，如此特別。”程若歡略一沉吟，道，“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問你，為什麽你……”
“不如你先說說，你是為了什麽？”青蕪盈盈一笑，注視著她的雙眸，道，“在他人眼裏，你與段逍遙是一種人，惹是生非，隻為了讓人記住你，或是畏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