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全複元帥之位，出征西疆。曆時九個月，終於將蠻族驅趕到大漠的邊緣。他凱旋回京，新帝已經登基，改元開泰。身邊依然有七瓣梅花，不過是禁宮中武功最高強的侍衛才能享有的稱號。他們的教頭是東方白。
東方白想和黃全飲酒，也想問問他關於杜宇和宇文遲的事情——杜宇已經作為忠臣被供奉進來太廟。宇文遲則不知所終。“他也是皇親國戚？”東方白還是不能相信。
黃全搖頭，說自己不久便要回西疆去駐守，那之前還要探訪幾位故人。
“哦，我知道！”東方白道，“你是說朱砂姑娘和紀姑娘。她們都還好。皇上本來想讓紀姑娘在宮裏修行，她卻非要去誤緣庵……”
黃全別了東方白，到西郊來——安郡王的陵墓已經重修，且追封為安親王了。
誤緣庵也擴建了。但是那片花圃還在。他去的時候剛好看見紀輕虹在鋤地——她穿著緇衣，隻有一隻手臂，行動十分不便。黃全上前要幫她，卻被她謝絕了：“黃元帥抗敵辛苦，怎麽能幫我鋤地呢？還是進來用茶吧。”
黃全隨她來到房內。藥草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原來是窗口掛著一束芳草。他聽說，杜宇當年每次來和紀輕虹會麵，都帶一束芳草。那段日子，有時他自己見到杜宇，也聞到芳草的味道。
不過他曉得，現在的這些不可能是杜宇送的。
避談往事。他隻是和紀輕虹默默坐著喝茶。
便聽到裏間傳來歌聲——
“休憔悴，當時千點寒梅淚。寒梅淚，少年心事，洞簫聲碎。持樽還擬花前醉，小爐雪月和衣睡。和衣睡，正元燈影，夢裏重會。”
夢裏重會！他心中感慨，消失了的人，隻怕除了夢裏，再無法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