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本該訓練的劉家士卒看到演武場中心的一人一屍後,得到劉繼麟的軍令。所有人暫時去別處訓練,一群人隻能罵罵咧咧離開。
等到大家離去,演武場入口處卻站著一人,正是才來軍營沒多久的菊九妹。女子看著場中那個男人,不知為什麽,看到他這個樣子,自己也跟著不高興起來。
菊九妹來到趙顯徽身邊,不在意那身昂貴絲綢裘服,坐在地上,看著那個男人的側臉,卻不說話。
已經枯坐半日的趙顯徽突然開口道:“君原的死,其實不能怪劉家,對不起。”
看了半天的菊九妹被這話嚇得慌忙不知所措。
趙顯徽沒想得到回答,繼續自言自語道:“很早之前我師父就說過,玉門關反與不反,隻在於有沒有人去推一把,天底下能看清這點的不超過一手之數,恐怕這次就是我師父推的,他要以君原的死逼劉家同意這筆生意,說來還該我替師父給你們說聲對不起。”
菊九妹不知道,劉繼麟不知道,甚至這個天下都極少有人知道,趙顯徽的那個師父,乃是當年亂世中最有望逐鹿之人。那人本就是攏關貴族出身,當年又有神龜出土,刻“公卿誌氣若雲,自當翻秦興邢”,天下誰人不將目光看向邢玄邃?
誰又能想到,名聲鼎沸的邢玄邃會敗給趙武。當年趙武掛出的那燒焦頭顱並非真的邢玄邃。
從趙顯徽進入趙家那天起,邢玄邃就成了他的師父。在外,天下誰人不知蘇玄卿杜司濤並稱陰陽謀士,可在秦王府內,杜玄倆人依舊要尊稱邢玄邃一聲邢老。
要說怨,趙顯徽當然怨,畢竟李君原對他來說是少有能交心的朋友。可要說恨,又沒法去恨,因為他知道,師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秦王府,也同樣是為了自己。
有些事憋在心裏,隻會越憋越傷,說出來後反而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