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的話很有道理，趙王爺的道理從來都是金科玉律，皇家官家主子幾時說過沒有道理的話。
杜十一身在官場，人是皇家，他不得不跪，不得不小心在意，何況他一生誌向於洪天帝國，報郊朝延，從骨孑裏是屈服於皇家的，從血液裏是流向皇家，皇家趙王爺在，他又怎敢不跪？
但杜輝不同。
他究竟還是個書生，究竟還未入官場，他讀的聖賢仁人，並非全是愚忠愚不可及，更何況杜輝又不是一個隨波逐流人雲亦雲的愚腐之輩呢。
所以杜輝依舊沒有跪下，而且笑了。
趙易輕輕抓了一下扶手:“很好，很好，說說你的理由。”
趙王爺並非蠻不講理，並不是不給人分辨的機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皇家，皇家的寬容大度與威儀，所以哪怕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甚至歇斯底裏，他還是要保持一下他的風度，他還是要給犯人一次自辨的機會。
所以杜輝還站著，還能站著說話，還能站著替自己還有父親申辨。
他說:“顧相一生為國為民，忠心於洪天，忠心於大帝，憂君之所憂，愁民之所愁，實乃我輩之慨模，江湖中俠之大者。但是他慘遭殺害，到死不能瞑目，杜輝不能保護好這樣一位忠臣，心下慚愧，日夜不安。惟今所恨者，便是奸臣不除，小人擋道，天下不安。”
杜十一很欣慰，欣慰兒子大了，大了也懂了道理，而且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趙一並無顏色。
他的臉依舊慘白的厲害。
他說:“很好。接著說。”
杜輝點了點頭:“當日血衣衛屠殺忠良，殺害無辜，雙手全是血腥，爾今依舊逍遙法外，為虎作悵，為什麽沒有人管，沒有人問，若是拿我問罪，是不是先去除掉奸臣，伏法血衣衛？”
這番話慨慷陳詞，聲情並茂，擲地有聲，哪裏不對，幾處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