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共處一室的兩人沒有再搭話。
段忘容躺在**，閉著眼，卻怎麽都睡不著。子書珩身子弱，椅子坐久了都會覺得累，更別提睡著了，隻在椅子上坐了一刻鍾，他便提著酒葫蘆出了門。
那塊鎖著噬心的巨大石碑被血衣砍出了一個大洞，噬心就躺在裏麵睡覺，遠遠地聽見腳步聲，他忽地睜開眼，幽黑深邃的眸子點了亮光，倏地一下躍了下去。
“聽說山吹跟你打了起來？”他笑著問。
“哥哥聽誰說的？”子書珩拿起茶盞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卻隻是端到鼻子前聞了聞，沒有喝。
“還能有誰，自然是你師父。”噬心說。
“那很遺憾地告訴你，她老人家說的不對。”子書珩將茶盞裏的酒又倒回到酒葫蘆裏，對他訕訕笑道，“是我單方麵挨打。”
噬心皺眉看著他。就在半個時辰前，李明殊還抱著酒盞，滿腹狐疑又小心翼翼地問噬心：你覺得珩兒更像是男人還是女人？
噬心那時不知她為何要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這會兒仔細地將子書珩端詳了一番，似乎也有點雌雄莫辨了。
皮相確實俊美無暇，但骨相卻沒有分毫女子該有的柔和，眉宇之間透出來的分明是錚然不屈的傲骨。
半晌，噬心又說：“你的內力那麽深厚，除了投擲，可有什麽招式？”
“不行的。”子書珩搖了搖頭，苦笑，“我的問題是肌肉消融，任何招式被我使出來，都會變成繡花枕頭。”
噬心盯著他躊躇片刻，以商量的口吻說道：“要不我傳授你一招？”
子書珩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不是他不相信噬心，而是他太弱了，這些年來，為了能讓他學點尋常的功夫，他的文武老師師長夷又何嚐不是費盡心思。
可結果呢？
噬心豁然一笑，起身，走到他身後不遠處，雙腳微微分開站立，氣沉丹田，提起真氣後，他雙手交替，徐徐向外側畫圓，收回來時，兩隻手虛抱成球狀，他說：“你試著用手刀劈眼前的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