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蝶來去,一眾貴族子弟說笑著消失在山路盡頭,洛陽拉起乞兒的手掌,對著南諾笑笑,三人並肩向山上走去。
天光明媚,心情大好,此時當飲美酒,食珍饈,既然來了昆侖仙門,又哪能不嚐嚐師父長掛嘴邊的仙家吃食?
萬木爭榮,百花鬥豔,奕星宮地琉璃金瓦在飄渺地雲煙中若隱若現,三四棵鬆樹散落院內,七八個子弟慵懶的靠在陰涼下,一手棋譜一手劍經看地入迷。
麝香繚繞,兩三倦鳥落在簷下窗台,晃動著腦袋,不時啼鳴。
李欽月微笑著放下手中地黑子,縱橫十五線地棋盤上遍布黑白,黑子串聯成勢,白子已暫落下風。
“變數,這個變數不能容忍,必須消除。”李欽月輕聲喃著在棋盤角落提起一枚黑子,起身整理衣衫,邁步走向殿門。
驚聞屋中聲響,讀經入迷得一眾子弟突兀驚醒,將書本塞進懷中,慌亂的拿起身邊的笤帚簸箕,仔細打掃著周圍的方寸之地。
“輕點掃,一上午了,別把地皮掃壞了。”李欽月板著臉,強忍著心中笑意。
當年他何嚐不是如此,變著法的偷懶,對師父的交代也是滿心不願,也想不通明明能用一張符籙就能解決的事偏偏還要弟子打掃?
後來三界圍山,師父、師兄死在東山小道,這偌大的上靈峰僅剩李欽月一人。
每逢寒天孤月,思緒難平的李欽月便會拿起掃帚,裏外打掃山門,一掃五年,他悟了。
自此,打掃時打掃,不再惦記讀經;讀經時讀經,不再思慮美酒餐飯……
劍光劃過奕星宮頂,飄搖著遁入虛空。
待深入虛空秘境,戊辰驅散劍光,飛身落入半山蕭瑟半山繁榮的斂雲峰。
落葉飄飄,身著錦衣的二八少年抱著木劍在竹林外打瞌睡,口水打濕衣衫,不時發出幾聲幸福的囈語,料想是夢見了山中不多見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