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墨嫻聽他倆講話,不覺間扯到報仇上,想著他們傷雖痊愈卻也不宜大動幹戈,生怕他們一會兒再說出一同去報仇之類的話,便連忙說道:“我們別在這兒站著了,到裏麵坐。請。”說著,將他們讓至廳堂。
不一時,酒席擺好。酒過三巡,泠墨嫻便命人將酒撤下,他二人看罷不解。她解釋道:“你們都是重傷初愈,不宜飲酒。我原本不想將酒擺入席中,但又覺得無酒不成席,遂想了這個酒過三巡而止的法子。還望二位理解。”他兩人聽了,連連道謝。筵席過後,三人在花廳品茶、聊天。不知不覺燭已快燃盡,東朝向的窗邊灑入清霜月輝,三人都被吸引到窗邊賞月。
推開窗戶,一輪滿月懸在半空,景物盡皆染上一層月色,靜靜地沉睡在大地上。三人貪婪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靜謐。
傅泉看著這月下之景,不由得心中悵然,感歎道:“若時光定格於此刻,沒有打打殺殺、恩恩怨怨,該多好。”楊天林、泠墨嫻聽了不覺一怔,卻也心中有感。
楊天林寬慰他道:“此刻的我們也算是遠離江湖了,把握好眼前,何必去想那些讓自己不開心的事,徒增煩惱呢?”
傅泉說道:“話雖如此,可我心中還是放不下。每每想起那些事,我都……”他話語中的憂愁似乎無人聽得懂。
泠墨嫻說道:“可以選擇退隱江湖啊,難不成還在這裏呆一輩子?”
傅泉苦笑道:“入江湖易,出江湖難。況且入得江湖,身不由己。”
楊天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正因如此,我們才要好好珍惜這些平淡的珍貴時光。隻一味在想痛苦的事情把時間白白浪費掉,既無法改變什麽,也辜負了這些美好。或許像今晚這般,我們三人一同賞月,在這一生中,也隻怕就這一次了。今後,該是再也沒有了吧。”
傅泉極力控製自己不去想那件事。泠墨嫻扭頭看著楊天林,居然心中有一絲慌亂,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在擔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