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怕，搖頭道：“我雁淩峰絕非薄情寡義，用情不專之人！”心念電轉，想起韓城壁說的那首歌謠，禁不住黯然神傷，思忖道：“莫非真是我一廂情願？有朝一日，我要將這首歌謠念給她聽，問問她的心意。”
曉風殘月，淒淒慘慘戚戚。雁淩峰隱約聽到暗簫聲起，不知吹奏者是何人，想必也和他一般傷心。正想得入神，忽聽身側有人說道：“韓姑娘若是知道你為她這般牽掛，心中一定感動。”
雁淩峰急忙轉頭，暮色中見穆向楠站在數步之外，急道：“向楠，你何時來的？”
穆向楠莞爾一笑，走進涼亭，道：“多情人賦多情詩，癡心人說癡心話。雁公子，你為人坦誠，韓姑娘怎會不知你的心意，隻是火候未到，何必心急。”
雁淩峰哂笑道：“我哪裏坦誠，瞻前顧後、優柔寡斷才是。”轉念又道：“你冰雪聰明，我在你麵前，真是無處遁形。”
穆向楠道：“若覺無處遁形，應須避之千裏。古語雲：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我並非至清之水，至察之人，可惜……可惜卻不能像韓姑娘一樣，惹人憐愛。”
她說到此處臉色潮紅，不知這些難以啟齒的話，到了雁淩峰麵前，為何如滔滔江水，忍不住要傾訴出來。
雁淩峰見她悵然若失，道：“你和韓姑娘品貌無雙，難分伯仲，我早已把你當做生死之交！”
穆向楠嫣然笑道：“那就好！那位陸師兄的話我也聽見了。不過青梅竹馬未必兩情相悅，就像你和……”
雁淩峰知道她是在拿自己和龍雲燕作比，正要謝她好心寬慰，又聽她說：“雁大哥男兒氣概，前路縱有千難萬險，你真心所向，也絕不會畏懼退縮！”
愁雲舒展，月出雲海，天地間銀華流轉，疏影橫斜。雁淩峰頓覺心暢神怡，頷首道：“你看事情總是豁達透徹，我卻糊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