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踱步過去，伸出手捏住了唐綰綰的下巴，“這些人都是蠢貨，隻有你還算聰明。”
白林眼中不乏對唐綰綰的欽佩。
唐綰綰迫使自己清醒一些，別過頭，“以怨報德，真讓我看不起你。”
白林大笑起來，“在這饑荒年，能活下去已經是萬幸，誰還在意什麽德，什麽怨。”
他指著滿院子的人，“你們這些人，我們風幹了儲存起來，夠吃一年了，熬過了饑荒，我們照樣種地過日子。”
饑餓早就激發了人心裏的獸性，他們甚至覺得吃人已經是理所當然。
“這裏沒活路，你們可以南下，何必食人。”唐綰綰大口的喘著氣，咬破了唇，才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時，白林身後的老者接了話，“我們當初也是這麽想的，可惜，走了沒多久，被山匪劫了食物，死的死，病的病，一開始，我們吃死人，後來，開始易子而食，在後來，我們就用受傷來騙人吃，已經這樣了，又何必南下。”
唐綰綰看著這些人，他們的眼神如同野獸，早就不像人了。
易子而食，每個人都舍不得吃自己的孩子，所以用自己的孩子換別人家的孩子，這樣
大人就都能下得去手。
如果一開始還保留著一絲理智，他們或許會南下，隻是現在，他們已經把吃人當做習慣了。
白林指著他自己，“我娘子，就是我親自動手的，她的肉，讓我跟孩子多活了半個月，可是實在太餓了，我就用我的兒子換了鄰居的兒子，那天晚上，我吃得很飽，我的鄰居一家，也吃得很飽。”
看著他近乎病態的樣子，唐綰綰不由嫌惡的退後一步。
“白叔，別說了，咱們快點動手吧，明天五爺還能帶回來一村子人呢。”
十三四歲的少年說完，就舉起了手裏的砍柴刀，對準了劉屠夫的腦袋。
“要殺人，你們得先問問我。”唐綰綰一手奪過白林手裏的刀，一腳把他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