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塵揉了揉眼睛。
他沒看錯……不是眼睛出了幻覺，眼前透明罩裏遊動的人魚，確實就是薇安絲！
但這不可能。
簡塵在古地球時答應了薇安絲的囑托，將哈維爾帶走，他親眼見證了薇安絲臨死前的絕唱，甚至……看到了美人魚被小魚分食的場景。
這一切都還曆曆在目。
簡塵腦袋裏閃過幾個可能性，或許，這是長紅動物園的新型影像技術，眼前的人魚隻是虛擬動畫；又或許，那是哈維爾的後代，碰巧和祖先薇安絲長成了一模一樣的人魚。
也有可能，長紅動物園複製了薇安絲的基因……培育出了一個與薇安絲一模一樣的雌性人魚。
總之。
簡塵現在心情複雜。
無論是哪種可能性，簡塵知道，薇安絲是最向往自由的一條人魚，她常常會遊到水庫的最頂端，雙蹼摸上玻璃罩，透過透明玻璃，去俯瞰整個漂亮而廣闊的城市。
而在城市的最邊上，是遙遠神秘的海岸。
薇安絲在實驗室裏長大，而在生下哈維爾之後，薇安絲患病，魚尾逐漸破潰，被送來了簡塵的研究所，連帶著小哈維爾。
她一輩子都沒在海裏真正地遨遊過。
而到了星際時代，薇安絲仍然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被遊客觀賞著，永遠不見天日。
沒人知道薇安絲是誰，更不知道她的長相，所以慕名而來的遊客們眼中各含期待，探著頭想看清外罩內的美麗生物，並未察覺異常。
簡塵忽然慶幸自己接受邀約，來到了這裏。
若是沒有赴約，他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個動物園竟隱藏著無數慘無人道的秘密，並且持續運營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讓無數的動物慘遭迫害。
……
不，他痛恨自己沒能早點來到這兒。
前麵的男人見簡塵停住，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催促道：“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