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從山穀緩慢升起，一隅變得漫金閃亮，將餘暉染上了動物園每一寸滴著雨露的草木。
天已經蒙蒙亮。
簡塵把下巴枕到男人的肩膀上，微微側過頭，讓自己哭得沉沉的腦袋少使一點力。
葉斯廷正在抱著他，往回走。
戰爭已經停止。
微涼而清新的風拂過簡塵的耳朵，輕輕吹起衣領，愜意而沒有真實感，但眼前的一切卻告訴自己，那一路顛沛流離的旅程，終於迎來了終點。
“葉斯廷。”
青年微微抬起腦袋，聲音悶悶的。
“嗯？”
葉斯廷微微側過頭，聲音低沉而溫柔。
簡塵紅著眼睛，小聲地緩緩道：“…我也很愛你。”
這聲音夾雜在風裏，很小、很輕。
男人明顯是愣了一下。
簡塵感覺到，對方的肩膀頓住，甚至僵硬著沒動，腳步也開始慢了。
很快，又恢複如常。
簡塵沒想到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葉斯廷，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但仔細想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
就連葉斯廷也是。
男人似乎從未表達過對自己的愛意，但他的愛，卻刻骨銘心，滲透了簡塵生活的點點滴滴，甚至跨越了幾千年，在自己死去的日子裏，依舊永存不滅。
這種話，一旦不說出口，對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察覺。
就比如他沉默寡言的愛人。
如果不是菟絲子的視角，自己也永遠無從得知葉斯廷所做過的一切，和那無法想象的深沉的愛意。
所以簡塵覺得，愛一定要及時說出口。
雖然說完後，有種想鑽進地洞的衝動。
簡塵把頭埋在葉斯廷的肩膀上，耳朵染上了紅，就像冒出了白色的蒸汽一樣。
沒有聽到葉斯廷的回音，簡塵抬起眼睫，眨了眨。
心想，果然還是他不言於表的悶騷愛人。
隻是，沒等簡塵反應過來時。